聽爸媽說，我出生一個月就搬到外公退休時居住的嘉工教職員宿舍，在那裡度過人生第一年，還有一週歲掛彩帶、彩球慶生的照片呢！雖然並非名為眷村，但實質用途和由來也差不遠了，都是當初為了安頓榮民眷屬而蓋的住所。位於嘉義的關係，這鬧區的學校也是被其他眷村包圍，建材和品質都很像眷村。
我對這老房子的印象不是很清晰了。原本只有外婆和我住在這裡，一歲多時我們就搬到媽媽上班的雲林縣，房子基本上從此是空屋，只有偶而會陪外婆到嘉義找老朋友打牌時小住。隔壁也住著學校退休的老師一家人，好像姓沈吧？有兩個比我年紀稍大的姊姊們，我記得跟他們到學校操場上玩耍、捉蝴蝶，還在門前樹下「挖寶」。
這排老宿舍，在所有員工搬離之後，也隨著時代變遷失去了光采。一度是老兵們轉身教職時安身立命、扶養兒女時政府慰勞所賜予的窩，免不了被拆除的命運。在相機尚為奢侈物的年代，並沒有專門為房子留影，這房子的一切，僅存於使用者的記憶與口述中。如今我用網路跟大家分享，也是為它寫下個跨時代的紀錄。
屋外
跟所有眷村房舍一樣，這宿舍也是間在混凝土牆後的簡易平房，屋前有個不大不小的庭院。如果用心打理應該會是個不錯的喝茶場所，可惜這一塊在我的記憶中只有雜草而已。房子兩側應該是沒有太大空間，甚至可能有一邊是鄰接隔壁牆面。屋後讓我印象最深的，是那棵即使沒人管也年年結實累累的大楊桃樹，如果小住時正逢結果時節，一踏進後院，往往撲鼻而來的是陣陣爛楊桃的臭，一不小心腳下就會踩到掉滿地的楊桃。由於沒人照顧，楊桃雖多但並不大，大概也不怎麼美味吧？
室內
室內坪數不大。跟現代格局最大的差別，在於廚房和客廳不直接相連，中間隔著一個類似原本是飯廳的半隔間（我印象中這間被改為客房，類似圖中所示），這裡堆滿了外公、外婆（可能是當年逃難帶來）的舊皮箱、衣物等。再往側邊深處進去則是臥房。房子主體部分並無衛浴或廁所設備，而是在屋後的「茅房」。我猜測，可能是當初下水道設備不完善，廁所和居住環境分開比較衛生。記得小時候到這裡住，晚上需要小便，就是用那傳說中的「夜壺」解決。根據媽媽描述：「後院主要有用到的就是兩間破舊的洗澡間和廁所，冬天在後院洗澡很冷，因為木門單薄又有縫隙......。」
廚房是個有趣的空間。可能是我當時個頭小，感覺廚房就是空空的一大間，除了爐灶、碗櫥外沒什麼別的東西。由於沒有抽油煙機或通風設備，牆壁上比其他房間多蒙了一層油污，越往天花板顏色是越深的黃褐色，甚而發黑。這廚房「大」到夠我放個澡盆。大人給我洗澡，便用爐子燒水，冷、熱水摻在一個鋼盆裡，就地在廚房讓我泡澡。
模擬圖畢竟是電腦繪圖，走的是唯美路線。現實中佈滿水痕的水泥外牆以及斑駁的油漆，除非手繪，否則是完全無法呈現的。（為了呈現原貌，房子老舊、凌亂的程度，我已經用軟替中可以找到的物件勁量呈現，剩餘的就請發揮想像力了。）這些擺設基本上都是簡易而無搭配的，客廳是家裡的活動中心，除了接待客人，也在這吃飯、玩耍，所以那疑似是飯廳的空間也因無用武之地而淪為儲藏室，雙人床上的東西被堆疊到當單人床睡。
對設計的啟發
這棟房子很特別。不知道為什麼，我從未向其他房子一樣考慮過假想的裝修方案。也許，是因為它與我的幼年記憶有著某種特殊的連結，就是因為它特殊的格局和有點差的生活條件，讓我對這段日子仍有著片段的記憶。如果我把它改造了，我同時也可能抹去它留在我腦海中僅剩的破碎故事了。
聰明的你——或者是對這老宿舍沒有背負著記憶的你——，是否有些什麼設計點子可以分享呢。
留言列表
房廳衛浴 (3)
